《影像日記》荒唐,卻重要的年少歲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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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少輕狂

 

和她聊起了生命中最開心的這件事,想了想,大概就是高中時期,以及在高雄工作的那段期間吧。

從15歲國中畢業後,就開始半工半讀,白天工作,晚上再換上高中制服。搜尋著高中時期的記憶庫,竟然想不起「唸書」、「考試」這些主要關鍵字,甚至連書包、筆有沒有帶過,都冒出了問號。

想起了一幅畫面,下班後騎著摩拖車到了學校,在機車停車場停好了車,打開置物箱,「啊…沒帶到課本和筆」,好吧,算了,也沒關係啦!反正也用不到,只是假裝自己好像是學生的東西而已。

看似極為荒唐的一段年少歲月,卻是生命裡極為重要的養份。因為是夜校,校園裡牛鬼蛇神,有剛出獄的大哥、成天酒醉的原住民,經常下課時間看見警察又把某位同學壓在牆上。我算是位乖學生,當然沒被警察壓過,但下課後和大夥去喝酒、KTV…倒是沒缺席過。也因為這樣玩著玩著,像是把腦袋給撬開,開了竅了。

以前,很乖,太乖了,像一張白紙,上頭什麼也沒有,腦袋裡是全空的。藉由玩樂這件荒唐事,卻讓全空的腦袋長出了東西,屬於自己的思維。

他們都年長我很多歲,走過許多人生經歷,做過了所有荒唐事後,在年紀稍長的這個時候,重返了校園生活;他們當中的幾位,甚至只比老師小個幾歲而已。

他們教會了我喝酒,也教會了我很多事,除了喝酒,其它都是好事,尤其是他們曾犯過的後悔的那些事,要我引以為戒。

那晚下課,一位與我同樣年輕的同學,騎著機車耍帥的在馬路上蛇行,後面一輛急行的汽車狂按喇叭,搖下車窗飆罵三字經,同學怒氣衝天的追上去,同行的他們立即大聲將他制止,阻止了一場難以善後的混亂。心裡想著,好險有他們的制止;也想著,大概是這些血氣方剛之事他們曾做過了太多,明白這逞一時之快的有害無益吧!

畢業後的幾年,直至我當兵退伍後,仍經常連繫。他進了職訓局,學習機械製圖,也進了間「正常」的公司,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目標。那年我24歲,剛退伍兩年,開著貨車在各工業區裡穿梭,也對攝影萌生了興趣,四處拍著照。

即將25歲了,該為人生下個決定了,事關人生方向的最重要決定。在即將日落的河堤上,喝著冰啤酒,我說:「我喜歡開大車,想去考大車,大貨車、大客車、聯結車…花個幾年一個一個考。」

他神情嚴肅的將我臭罵了一頓,「我好不容易才從那裡離開,你卻要進去?!」,「那裡賺得快、也花得快,每天拿現金,拿了錢就是喝酒、賭博,你自命多清高?把持的住?」

並不完全明白他說的,但相信他曾走過的人生道路,曾後悔的路;於是我選擇走進了另一條路:攝影

後來,我們漸漸沒了連繫,失去了對方的消息。認識他們的那年,我16歲,如今,近45了,29年的時光歲月。

時常在夜深獨處時想起他們,那時沒能為他們拍下些照片,好可惜;還好年輕時的他,很年少的我。你們,現在過得好嗎?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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